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魂深处挤出来的思念。
那人缓缓转身。
顾然的眼中泛着泪光,眉目间多了几分风霜与沉静。
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可那双眼,却仍旧是她梦中千百次浮现的模样——温润如初,悲悯如昔。
“婉儿。”
他轻声唤她,声音低沉,像一曲被雨淋湿的旧琴。
他走了几步,却又止住,像是害怕惊扰了眼前这场梦境。
“我……回来了。”
这一句话,迟到了十年。
苏婉眼中泪光翻涌,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她的脚步动了动,仿佛想要奔向他,却终究只是向前一步,又定住。
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。
他归来,风尘仆仆,而她依旧守在原地。
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,她才发现,幻想很温柔,现实却太沉重。
他们之间,隔着十年的光阴,隔着无数个夜晚的思念与痛苦,隔着一句“愿你此生安好”的诀别。
她望着他,心中翻江倒海,可唇边只挤出一句淡淡的话:“你怎么会回来?”
顾然的目光沉了片刻,道:“江南的雨,还是这样轻,却打得我走不动了路。”
他笑了,笑得苦涩,“我想回来看看,看看你有没有忘了我。”
苏婉低下头,泪滴落在脚边的水洼中,泛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你让我忘的。”
她轻声说,带着一点讽刺,又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“可我,偏偏忘不掉。”
顾然闻言,眼中浮起一层晦暗,他上前一步,却又被她的眼神止住。
那一眼,仿佛千言万语,说尽委屈,也说尽不舍。
苏婉轻轻抱住自己,像是寒意袭来,又像是在撑住那颗摇摇欲坠的心。
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扑进他怀里的少女了。
她知道,爱过的人回来了,可她还能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爱他,自己也说不清了。
“你回来,是为了补偿,还是……只是路过?”
她的问题,轻如羽毛,却落在顾然心口,重若千钧。
顾然张了张口,欲言又止,终只是低声道:“我回来,是因为我后悔了。
十年前我走得太急,错得太深。”
苏婉没有应声。
她只是抬头望向灰色的天幕,那些积压在心头的情感,如同今日这场秋雨,终于一滴滴落下,却洗不去心头的旧伤。
他们并肩站在老宅前,雨水将往昔洗得清晰,却也让未来模糊不清。
是重逢,
《遗落在人间的思念 全集》精彩片段
魂深处挤出来的思念。
那人缓缓转身。
顾然的眼中泛着泪光,眉目间多了几分风霜与沉静。
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可那双眼,却仍旧是她梦中千百次浮现的模样——温润如初,悲悯如昔。
“婉儿。”
他轻声唤她,声音低沉,像一曲被雨淋湿的旧琴。
他走了几步,却又止住,像是害怕惊扰了眼前这场梦境。
“我……回来了。”
这一句话,迟到了十年。
苏婉眼中泪光翻涌,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她的脚步动了动,仿佛想要奔向他,却终究只是向前一步,又定住。
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。
他归来,风尘仆仆,而她依旧守在原地。
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,她才发现,幻想很温柔,现实却太沉重。
他们之间,隔着十年的光阴,隔着无数个夜晚的思念与痛苦,隔着一句“愿你此生安好”的诀别。
她望着他,心中翻江倒海,可唇边只挤出一句淡淡的话:“你怎么会回来?”
顾然的目光沉了片刻,道:“江南的雨,还是这样轻,却打得我走不动了路。”
他笑了,笑得苦涩,“我想回来看看,看看你有没有忘了我。”
苏婉低下头,泪滴落在脚边的水洼中,泛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你让我忘的。”
她轻声说,带着一点讽刺,又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“可我,偏偏忘不掉。”
顾然闻言,眼中浮起一层晦暗,他上前一步,却又被她的眼神止住。
那一眼,仿佛千言万语,说尽委屈,也说尽不舍。
苏婉轻轻抱住自己,像是寒意袭来,又像是在撑住那颗摇摇欲坠的心。
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扑进他怀里的少女了。
她知道,爱过的人回来了,可她还能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爱他,自己也说不清了。
“你回来,是为了补偿,还是……只是路过?”
她的问题,轻如羽毛,却落在顾然心口,重若千钧。
顾然张了张口,欲言又止,终只是低声道:“我回来,是因为我后悔了。
十年前我走得太急,错得太深。”
苏婉没有应声。
她只是抬头望向灰色的天幕,那些积压在心头的情感,如同今日这场秋雨,终于一滴滴落下,却洗不去心头的旧伤。
他们并肩站在老宅前,雨水将往昔洗得清晰,却也让未来模糊不清。
是重逢,中,视若珍宝,不示旁人。
月光清冷的夜晚,他曾牵起她的手,眼神如星河般璀璨。
他低声道:“婉儿,愿我们长相厮守,永不分离。”
她信了。
她信他的诺言像星辰那样不会熄灭。
她也爱了,爱得一往无前,毫无保留。
她在那段岁月里,把自己最柔软的心、最炽热的情都交给了那个名叫顾然的少年。
可是后来,她才知道,承诺这东西,比风还轻,比梦还短。
-----------------3 离别命运从不怜悯深情之人。
它总在最不经意的时候,将最美的梦碾碎在无声的夜里。
顾然的家族突遭巨变,那年冬天冷得格外凛冽,江城一夜之间飘了雪,白茫茫地盖住了屋檐与街道,也盖住了他原本安稳的生活。
他家的商号被查封,债主登门,旧宅门前贴满了红色的封条与冷眼。
他的父亲病倒,母亲整夜以泪洗面,他从那位江城才俊,一跃跌入泥潭,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“破家子”。
<顾然没有告诉苏婉。
不是不信她的情,而是不忍她为了自己陪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深渊里。
他知道她的心有多真,若让她知晓,他走不得,她也放不得。
可他更清楚,爱情虽美,却无法抵挡饥寒交迫,无法平息债主的怒火,也无法换回家族的荣光。
于是,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晨,他走了,走得悄无声息。
留下的,只有一封薄薄的信,搁在她的窗前,被寒风吹得微微颤动。
信上只有一句:“婉儿,忘了我吧,愿你此生安好。”
当苏婉醒来,发现门外堆着一夜的雪,还有那封被寒风卷起一角的信。
她读着读着,眼泪就落了下来,像江城天色中突然下起的雨,止不住也藏不住。
她不明白,为何说好要厮守一生的人,会在一个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明明昨天还在与他并肩看雪灯,说着来年春天要去山外看桃花。
他还亲手替她系好围巾,说:“江城的冬太冷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他说的“一直”,原来只有昨天。
那段日子,苏婉如失了魂。
她不顾风雪,跑遍江城的大街小巷,书肆、茶肆、江边、画坊……每一个他们曾携手走过的地方,她都找遍了。
她问过无数人,有人摇头,有人叹息,有人说顾然你生命里燃烧过一段,便已足够深刻。
她将一切埋在心底,将过往与泪水一同封存。
然后转身,踏出老宅的门。
她的步伐不再犹疑,裙摆轻扬,像是被风托起,也像是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千钧。
身后,风起,又起。
可这一次,它再也吹不动她心里的痛。
-----------------7 尾声多年后,江城的老街换了模样。
青石板依旧,但商铺林立,车马喧嚣,再不似旧日那般清幽。
但在最靠近江岸的那条巷子口,有一家小小的画廊,静静伫立于岁月之间。
画廊的正中,挂着一幅旧画。
画纸略显泛黄,画风却温柔至极。
画中,是一对恋人。
男子一袭青衫,女子素裙执伞,两人并肩站在江边,背后是夕阳下潋滟的水波。
他们对望着,眼里都是彼此,嘴角含笑,像春日初融,温暖了画中天地。
画的左下角,用极细的笔触写着两个字:思念。
没有署名,也没有日期,仿佛画本身便是从一段时光中被剪下,镶嵌在岁月的墙上。
人来人往,有人驻足,有人凝望。
有人说,那是一个女画师的作品,她曾是江城最负盛名的才女,画中藏着她的一生。
她用笔记录了一个人的轮廓,也画尽了自己心头那道始终不曾愈合的伤痕。
也有人说,那画中的青衫男子,曾是江城有名的书生,后来一夜间人去楼空,再回来时已是风烛残年。
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女画师。
有人说她离开了江城,去更远的地方旅行,也有人说,她早已在那个秋天,把自己的一生画进了那幅画里。
只有江水知道,那幅画后藏着怎样的故事——关于一个名叫苏婉的女子,和一个名叫顾然的男子。
关于春风十里,不如你。
关于“若有来生,我定不负你”,和“此生足矣”。
风还在吹,柳絮依旧随春而舞,画廊门前的风铃叮当作响,像极了那个少女当年步入石板路时伞下轻快的步伐。
可再没有人看见她了。
她把爱与哀愁,一并留在了这幅画里,遗落在人间,悄然无声。
风依旧吹,柳絮随春舞。
她舞尽此生,终让心自由。
还是重演?
没人知道。
-----------------6 结局顾然坐在老宅的藤椅上,脸色苍白,气息羸弱。
他的目光越过院墙,看着远方那条流淌了千年的江水,像是在看一场走不完的人生长梦。
苏婉端来一碗热汤,轻轻放在他手边,却没催他喝,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。
“婉儿,”他轻声开口,嗓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,“我骗了你一次,不想再骗你第二次。”
她抬眸,静静看着他。
顾然低下头,仿佛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:“这些年我漂泊四方,为了偿还父亲留下的债务,几乎丢掉了半条命。
后来染了病,大夫说,让我把后事准备好。”
话音落下,院中一片沉默。
风从老槐树间穿过,树叶簌簌落下,像为他预演着一场凋零。
苏婉没有落泪。
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,温柔而坚定。
“你回来了,就好。”
那之后的每一天,她几乎不曾离开他左右。
她为他熬药,为他煮粥,为他收拾每一次咳血后的床褥。
他想要看江水,她便推着他坐上轮椅,在江堤边静坐到落日;他说喜欢雨声,她便在雨夜为他撑伞,陪他听芭蕉滴水,听得满心酸楚。
有一日,他突然问她:“婉儿,你不怪我吗?”
她望着他,眼中没有怨意,只有岁月打磨后的宁静:“曾经怪过,恨过,也哭过。
但如今啊,连那些恨意,也一起老了。”
顾然握住她的手,手指已冰冷,却还残留着些许温度。
“婉儿,若有来生,我定不负你。”
她哽咽,却强忍着泪,轻轻摇头:“此生足矣。”
那一夜,顾然睡得极安稳。
黎明时分,他悄然无声地走了,唇边挂着一点温柔的笑意,仿佛梦中正与她重游那年的江南。
江城的天格外晴朗,秋日高悬,云卷云舒。
苏婉亲手为他整理衣衫,将那封陈年的诀别信轻轻放在他怀里。
那信纸早已泛黄,字迹却依然清晰,像刻在她心头的印记,从未褪色。
送别那天,她一身素衣,在老宅前点燃了那封信。
火苗舔舐着纸页,灰烬随风而起,宛如纷飞的思念,在天光之下洒落长空。
她没有哭。
她只是抬头看天,一直看着,直到阳光刺痛了眼。
那一刻,她终于明白,原来有些人,不需要陪你走完一生,只要在去了南方,也有人说他已远走他乡,再也不会回来。
这些话如刀,割得她鲜血淋漓。
她一次次抱着希望出门,又一次次拖着失望归来。
直到某夜,她在码头的柳树下站到天明,寒风刺骨,她终于明白:他真的走了。
那一刻,她像是老了十岁。
从此,她的心被埋在了过去,情被葬在了泪里。
她不再穿白裙,也不再看诗集。
她的笑容变得稀薄,说话变得轻声,就连走路也不再蹦跳,只静静地活在一个人的回忆里。
她开始害怕风声——因为每一次风起,都像命运在嘲讽她:你看,连风都比你自由。
因为每一阵风吹过,都像他的呢喃,在她耳边轻语又离去,撩起她早已压下的心事。
她想忘,却越想越深。
她想放,却越放越重。
顾然走了,可他留下的,不止是一封信,而是一生都解不开的结。
-----------------4 痴狂五年倏然而过,江城依旧灯火阑珊,依旧春来秋往,只是苏婉已不再是那个手捧诗集、眼带憧憬与星光的少女。
如今的她,成了江城有名的画师。
她的画作被挂在茶馆、书斋、名士之厅,无不称赞其“清韵动人,气质孤绝”。
画中山水灵动,人物柔雅,却总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哀愁,像是雨后残阳投在水面上,美得动人却令人心悸。
懂画的人说,她的画里藏着故事;不懂画的人说,她的眼里藏着一个人。
这个人,从她的青春走入梦里,又从梦里走进画里,从未真正离开。
夜深人静时,苏婉常常一个人坐在灯下,手执细笔,铺开素绢,将一笔一划都化作心中回响不息的名字。
她的手指灵巧却微微颤抖,每一笔都在勾勒他的轮廓——那双眼,带着清隽与坚定;那唇角的笑,总在她最落寞的时候浮现在回忆深处。
她画江水,是他们第一次并肩而坐的黄昏;她画落日,是那年顾然轻握她手说“天色虽晚,我们不散”的模样;她画一袭青衫,画不尽的,是他离开时那道决绝的背影。
画着画着,她的泪就滴在了纸上,将颜料晕成漫天落霞。
“笑我恋你恋成癫……”她轻声低吟,这是顾然最喜欢的一首词,她一字一句背得滚烫,却无人可听。
她的笑藏着刀锋,唇角微扬,眼底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