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雾很警觉,哪怕亲耳听到人离开的动静,也下去查看门口,确定安然无恙后才放心。
这里没别人,只剩她和江荡两人,医护人员都被赶走。
“爷好心救你。”江荡混不吝地往她刚刚躺的位置一靠,“朝雾小姐就是用巴掌报答我的吗?”
她在做局,他不配合的话,她一切白搭。
朝雾端起杯子,里面不是开水,是刚好适合病人喝的温水,她小口抿了口,语气缓和:“谁让你吓唬人。”
江荡:“把冷气关了吧。”
朝雾:“怎么了?”
江荡:“被你扇感冒了。”
朝雾:“一巴掌还能感冒。”
“你不懂。”他自顾自关了冷气,“心在感冒。”
冷气熄停,但套房里的中央空调运转,室温一直保持在适宜的二十三度。
朝雾没有放松警惕,拿手机的时候时不时关注外面。
数不清给温成礼发了多少条信息,始终没有回应。
他再不回来,她真要被卖到周家了。
今晚逃过去,不代表明天还能继续逃。
江荡距离她几米远,却轻易洞察心思:“哟,在和你的情哥哥发消息吗?”
朝雾懒得理睬。
“发了他也不会来救你的——”江荡一顿。
朝雾打断:“你闭嘴行吗,他不救我难不成要你来救吗?”
看在他刚才没有戳穿她的份上,她说话语气比之前好很多,也没有瞪他,只是单纯觉得他说的话很让人厌烦。
谁都不想听到这样扫兴的话。
谁不希望自己的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自己。
门这时响起。
以为是女管家他们回来,朝雾警觉地躲到房间里。
来人是乔越。
许久才开门,他等得都着急了,看到开门是江荡后,狐疑环顾四周,“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在。”
江荡不耐烦:“不然呢,难不成有女人吗。”
“我开个玩笑嘛,咱们荡哥要求高的很,怎么可能窝藏女人。”乔越笑嘻嘻,“我是听说出事了,想来看看你们。”
他不过是游个泳的时间,上岸后发现人空了。
打听到周初言和温朝雾溺水昏迷,连带着江荡也不消失不见。
“你弟和弟媳妇没事吧。”乔越问,“到底啥情况,怎么好端端溺水了。”
江荡言简意赅:“没事,去医院了。”
乔越若有所思:“哦,那就好,不过荡哥你什么时候对你表弟这么上心,平时也没见你多关心那傻子啊。”
江荡:“兄弟情,不需要放在表面。”
“也是。”乔越嬉笑,忽然想到什么,从兜里摸出两样东西,“荡哥,你踹我下水后,我在池子里找到了你的表,你说巧不巧。”
江荡扫一眼,瞎猫碰上死耗子,那么多人搜寻,比不过一个乔越误打误撞。
江荡:“给你了。”
“我靠,这表不是八千万买的吗,你居然就这样给我?”乔越惊讶,“那我就收着了。”
江荡:“你可以滚了。”
乔越:“对了,我还捡到一个珍珠耳环,不知道这个值不值钱。”
房间门忽然敞开。
随着一道脚步风生起,乔越手里的珍珠耳环也被以迅雷之速夺走。
乔越震惊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温朝雾。
“温,温二小姐怎么在这儿。”乔越指着她,又看向江荡,“荡哥,不是说这里就你一个人吗,那她是从哪里来的。”
真是低估珍珠耳环在朝雾心里的分量。
冒着暴露的风险,也要把它夺走。
江荡慢悠悠解释:“不知道,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。”
朝雾踢了他一下。
“不是……”乔越稀里糊涂,“温小姐,你不是周初言新娘子吗,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,你和荡哥到底什么关系?”
江荡:“你猜。”
朝雾:“主人和狗。”
乔越:“啊???”
朝雾:“狗都比他会做人。”
这两人给他弄懵了。
不过看他们两个衣衫整齐,没有任何暧昧的眼神。
乔越一拍大腿,“我知道了,是荡哥爱屋及乌,照顾表弟的同时也顺便把他媳妇也照顾了……”
江荡:“你妈当年给你的保胎针扎你脑子里了?”
乔越:“……”
江荡把门拧开:“滚出去。”
乔越蹑手蹑脚:“不会滚。
江荡:“那就爬。”
门砰地合上。
虚惊一场。
朝雾攥紧珍珠耳环,仔细打量。
除了泡了点水,没有任何瑕疵,和之前一样。
发现江荡在看她,下意识拢起耳环,“你又在想什么,这是我的东西。”
“一个破耳环而已,我不稀罕。”江荡靠坐在沙发上,长腿大喇喇一叠,“就是想提醒你,那耳环旧了,你可以换个新的。”
“谢谢提醒,我不需要。”朝雾看他没有动身的意思,“这么晚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去哪?”
“这是周初言的套房,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!”
“你也知道是套房,房间多的是。”
朝雾难以置信,“我们孤男寡女的。”
江荡:“嗯,你最好别占我便宜。”
朝雾耐心殆尽,又受他恩惠,不得不敬重一些,“江少,你应该清楚我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周初言的新娘,是你的表弟媳妇,你和我共处一室算什么。”
算他不要脸呗。
“表弟媳妇?”江荡终于慢缓缓站起来,“你刚才可没这样说。”
“我刚才说的什么。”
“你刚才还说我们是主人和狗的关系。”他在她耳际咬重音节,“我是你的狗?”
“……”
他离得太近,温热气息烫得她耳根痒。
朝雾没有后退也没敢动,他是不是狗不一定,反正不是人,听不懂人话,都听不懂她在骂他吗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江荡饶有兴致打量她樱红的面颊和耳根,“嗯?主人?”
“你。”朝雾终于忍不住后退,“那边房间还有很多,你要去就去,别来打扰我。”
她不想和他过多纠缠。
手机这时亮了下。
朝雾下意识去看,眼眸里的希望之光,在看到回话后又暗下去。
是温成礼的助理电话:“二小姐,温少那边至少三天后才回国。”
三天后才能回来。
她根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。
周家明天就可以把她押回去。
“三天……”朝雾忍不住摁着眉心,“他到底有什么事要去那么久,而且电话也不接。”
助理无可奉告。
“你的成礼哥哥,三天后也不一定回来。”江荡已经走到门口,薄唇漾着戏谑,“求他不如求我。”